第四章：小姐（1/ 2）
夜总会的洗手间里，我用冷水反复冲洗着自己的脸，舒缓着酒意。
今天晚上的酒局上，我喝了比平时更多的量。
往常，对于别人的敬酒我还会稍微自谦一下，但今晚的我来者不拒，结果如何不说，至少在今天的主人刘总那边，我是把面子给挣足了。
我是刻意这么做的。
我想验证一下，我的酒量到底有没有消退，不然为什么昨天晚上那两瓶红酒就让我陷入了几乎无法自拔的醉意之中。
而结果就是现在，我还能好好地站在这儿，虽然有些酒意上头，却还能保持着意识的清醒。
难道红酒和白酒是不一样的吗？我拍了拍自己的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心中如此想着。
「嘿，老梁，你怎么躲在这儿了？」
背后传来一个耳熟的声音，我回头看了一眼，双手正解开裤腰带的李正急匆匆的从我身后跑过，直奔小便池。
「我不是躲在这儿，我只是有点儿喝多了，想来洗把脸而已。」
我说着，再一次拧开水龙头，往脸上浇了一捧凉水。
「你今天是喝了不少，我都觉得你要倒了，可你居然还能喝。嘿，我刮目相看啊。」
李正一边抖动着身体一边冲我说。
「我没喝多，不过也快了。放心，我自己心里有数的。」
「那就好，那就好。你要是真喝多了，我今天晚上的安排不全都白费了？」
李正一边提着裤子一边说，走到我身后就要把手放到我的肩膀上。
「我说你洗手了没？没洗别用你那碰过鸟的脏手摸我啊！」
「切，你还计较的不行，一个大老爷们。」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李正还是老老实实的在水龙头前洗了手。
顾不上把手上的水用干手机吹干，他简单地甩了几下就催促我道：「赶紧的老哥，咱们快出去，外面可都等着呢。」
「等着，什么等着呢？刘总不早就唱开了，他那个兴奋劲还用得着咱们两个陪？」
我这么说不是没有缘由的，即便待在洗手间里，我都能听到刘总那独特的嗓音在嘶吼月亮之上的歌。
「哎呦，老哥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跟我装迷啊？」
李正倒是显得十分着急，他几乎是连推带拽的把我拉出了洗手间。
「怎么了？」我还是不太明白。
「还装煳涂，女人！我今天可是专门打了招呼，让这里的老板给我好好安排安排的，你可别跟我说你忘了啊！如果不是因为你要来，我可不会费那么多心思。」
我倒真的不是在装煳涂，但直到李正说出来，我才想起自己今天来夜总会的目的所在。
跟在李正的后面推开包间的门，原本只是模煳可闻的歌声立马变得震耳欲聋。
包间的中央，刘总一如我们离开时的那样霸占着麦克风，但此时他的身边却多了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女人。
女人一身暴露的打扮，一看便知是陪酒的小姐。
而包间里的其他几位也都各个身边坐着女人，昏暗的灯光下我看不清那些女人的长相如何，但无一例外都是吊带超短裙或者露肩迷你裙的打扮，凸显着她们商品的本质。
「嘿，我说，你们怎么先抱上了？」
包间里还有几个女人身边是没有坐着男人的，看来这刘总还挺贴心，知道为不在场的我和李正留上两个。
不过李正显然对那些画着浓妆的女人十分不上心，他挤到了刘总旁边，不知道对他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见刘总推开了身边的女人，还示意身边的人调小了音乐。
「小李，既然你说的这么好，一会儿来的我要是不满意可要拿你是问的啊。」
「刘总你放心，保您满意！」
我看着那些女人一个个走出包间，随便从桌子上拿了瓶啤酒，坐在了沙发的角落里。
这个刘总是我最近几个月接触到的一个客户，一开始也是李正负责和他的联系的，后来因为级别的问题，我插手负责了刘总的单子。
我对这个人的印象并不好，简单地说就是我和他明显不是一路人，所以生意归生意、情义归情义，私底下我几乎没和他有过什么往来，倒是李正，貌似已经和他混的很熟了。
刘总其实是个50岁左右的胖子，秃顶，腆着一个啤酒肚，就这一点来看他和李正倒是有颇多相似的地方。
李正对于这个人的评价也很简单，那就是好酒、好色、好交情。
这位据说之前是在北边混的，之后年纪大了来了南方做起了正当生意。
我对于这条传言的可信度不感兴趣，但这位刘总一口明显的东北口音，却总是拿腔作势的用老干部一样的口吻说话，倒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一直坐在角落里，看着李正和刘总凑在一起谈笑，不时还一起发出一震哄笑声。
这种场合给我的感觉和酒桌不一样，我一向都不是很习惯，今天虽然主动来了，也只能等着李正的安排。
几分钟后，包间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先走了进来，女人径直坐到了李正的腿上。
我隐约听到李正对那个女人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见那个女人冲我走了过来，径直坐到了我身边。
一股浓重的香水味涌进我的鼻腔。
「您就是梁总吧？李总之前就跟我提过您，您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啊。」
这个女人说话的语气倒是显得很有教养，和她浓妆艳抹的外表颇为不符。
我打量了她几眼，稍微和她拉开了点距离，道：「我也没什么特别的要求，你就按照他说的来吧。」
那女人对于我明显的嫌弃倒没说什么，看来职业素养还不错。
她笑着站了起来，又回到李正那边跟他耳语了几句，然后转身出了包间。
接着李正又挤到了我身边，冲我说道：「怎么，你没和那娘们说你要什么样的啊？」
「看得顺眼就成，我没那么多要求。」我敷衍道。
「嘿，你这种倒是好伺候，不像那位。」
李正冲着刘总的方向努了努嘴，「又要皮肤白又要胸大，还指明要南方出身的小姐，也真的是稀奇。」
我没有接话，而李正见我不说话，身后的刘总又在催促他过去，也就抛开了
我这边转而继续围着刘总转了。
「来了来了。」
包间的门很快便重新打开了，一个个女人鱼贯而入，宽大的包间内也一时变得有些拥挤。
坐在沙发上的一票男人都开始聒噪起来，而我也稍微提起了兴致。
站在包间里的女孩都十分年轻，个个估计都在20岁上下左右。
我扫了两眼，实在是无法从那些甚至还带着一丝稚气的脸上找到感觉，也就不再多看。
而另一边李正和刘总的方向似乎也不太满意，只见刘总挥了挥手，包间里的小姐们便十分知趣的又鱼贯而出，很快，另一批小姐走了进来。
这一批还是没有能被刘总看中的，我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就被刘总挥手赶了出去。
这次李正似乎有些急了，他拉过站在旁边的浓妆女人耳语了几句，女人很快会意走出包间，过了一会儿，一批新的小姐跟着那浓妆女人走了进来。
「李总刘总，我保证你们肯定能对这批满意的。」
浓妆女人满脸堆笑的说着，而刘总似乎也终于找到了自己满意的点，伸出一只手在一众小姐中指指点点着。
很快，他便挑中了两个身材娇小但胸前绝对够大的小姐，在那两个小姐的搀扶下晃晃悠悠的出了包间。
正主离开了，其他的男人们也都放开了手脚，开始在小姐群中挑挑拣拣。
我注意到还在有小姐不断从外面走进来，而那些新进来的小姐中，不少就是前两批被换掉的人。
呵，怪不得每次都能搞出这么大的声势啊。
我正如此想着，却见李正挤开了人群来到了我的身边。
「怎么样，有看中的吗？」
我斜了他一眼：「你这么关心我干什么？」
「今天可是我带你出来玩的，我要对你玩的开心负责啊！不然我多丢面儿！」
李正这么说着，手上还不忘拉过一个染了一头紫发的小姐上下其手。
那小姐也十分上道，并不打搅我和李正只见的对话，任由李正摸着胸脯还不忘把自己的屁股也贴到他的身上。
「我先看看吧。」
「不满意你可直接说啊，咱们换，今天晚上还长着呢…我靠，骚娘们你这就湿了啊？」
我顾不上在意身边李正和小姐只见的互动，目光在莺莺燕燕的人群中寻找着。
诶，等等，那个女人…我略一迟疑，随即打定主意，指着一个站在后排的小姐对身边的李正道：「就那个吧。」
「哪个哪个？我看看。」
李正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目标，「哦，那个啊。那个长得倒是还不错，但年龄稍微老了点儿吧？难道你喜欢熟透的，那我们干脆再换…」
「不了，就这个吧。」我拦住李正。
「那成，你说是谁就是谁。哦，对了。给，老梁，把这个拿上。」
李正说着，塞给我一张硬硬的卡片一类的东西。
我拿到眼前一看，是一张酒店的房卡。
「就在隔壁，近的很，我来之前开好的大床房。」
李正说着，他已经被那个紫色头发的小姐整个抱住了，整个人显得有些辛苦，「老梁你带着人直接出去就成，跟前面说一下我的名字，他们就知道是谁了。」
我倒是没想到李正为我做到了这一步，把房卡装进口袋里道：「还麻烦你费心了啊。」
「这算啥，咱俩谁跟谁啊，喝好玩好才算是谢谢我。哦，差点儿忘了，这个给你。」
李正说着，又塞进我手里一盒东西。
我就着包间内昏暗的光线看了看，那似乎是一盒药丸。
「这啥？」
「床上用的，记得吃啊。」
我顿时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伸手想要还给李正：「我不用这个。」
「别逞强了，都这个岁数的人了，谁没点儿难言之隐啊。」
李正说着，冲我挤了挤眼睛。
我有点儿无奈，但也没办法拒绝，这毕竟是李正给我准备的一片好意。
于是我将药丸收进了裤兜里，起身道：「那我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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