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1/ 2)
“哼,他妈的,”
朴舅酱块般的面庞气得铁青,两只黑熊掌突突乱颤地掐着堆满赘肉的粗腰:“这群王八犊子玩意,请他们喝酒、吃饭,乐得屁颠屁颠的,瞧那个熊样吧,一个个又是点头啊、又是哈腰啊,满嘴都是他妈地拜年的好咯;给他们送礼,瞧他妈那个德行吧,一个个活像是三孙子、哈巴狗。哼哼,等吃饱了、喝足了、礼也收下了,嘴巴子一抹,眼皮一耷搭,你再跟他谈正经事,他妈的,翻脸就不认人,净跟你哼哼唧唧地,今天支明个,明个支后个,……”
“舅舅,”
我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吐着烟圈,听到大酱块的唠叨,我顺嘴问道:“舅舅,什么正经事啊,你风风火火地跑到朝鲜,想办点什么正经事啊?”
“哼——”
大酱块感到有些疲乏,一屁股坐到木板床上,嘴里依然冒着唾沫星子:“小子,是他妈的这么回事,在中朝边境,咱们的一个金矿要续建矿区公路,有一小段公路需要经过朝鲜境内,省长此番派我来,就是让我跟朝鲜人商量商量,希望他们同意,让咱们的矿区公路越过朝鲜一段。
如果朝鲜人同意了,那咱们就用不着劈山凿洞,这样,可以省下大笔的基建投资。
可是,这群鳖犊玩意,跟他们谈了这些天,也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净他妈的搪塞我,应付我。
唉,朝鲜人真是太不够意思了,想当年,老毛头大笔一挥,将这原本属于咱们的山头,大大方方地让给了朝鲜人,可是今天呢,咱们中国需要从那座山头绕过一小段,朝鲜人就是他妈的不干。
唉,他妈的,跟朝鲜人啊,咱们中国人处处让着他们,小子,过境的时候,你没看见吗,那座边境大桥,本应从正中央分界,可是,为了表示中朝友谊,咱们楞是多让给他们一个桥墩,他妈的,就是这样做,也是他妈的白搭,这些个白眼狼,翻脸就不认人,今天,咱们有求于他,哼,他妈的,……“”嘿嘿,“我掐灭了烟蒂,以嘲讽的口吻对大酱块说道:”
舅舅,越境修公路,这可不是小事情啊,如果我是朝鲜人,也是不敢轻易答应啊,这是可以理解的。
再说了,这件事,应该外交部出面才对头啊!
“”嗨,多大个屁事啊,“大酱块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小子,就绕过去一小段,非常小的一小段,还麻烦外交部干么,我想啊,如果我把这件事办成了,就为咱们省立下大功一件啊,年终总结,我的政绩一定很高、很高的哦,可是,这群鳖犊玩意,酒也喝了,礼也收了,至今也不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他妈的…“吱——呀——大酱块正喋喋不休地唠叨着,门房被人轻轻地推开,顺颐悄悄地探进头来,依然用那习惯性的、手指勾起的动作,暗示我出去一下。我冲着顺颐笑嘻嘻地点了点头,又跟大酱块委婉地道了别,然后,蹑手蹑脚地来到静悄悄的走廊里:”
什么事,尊敬的顺颐同志?
““呶,”
顺颐满脸堆笑地指点着我的胸脯:“中国同志,你不是想拥有一枚我们伟大领袖的像章么,呶,我已经替你请示过了,领导同意了,为了朝中友谊,我们领导决定赠送你一枚,中国同志,跟我来吧!”
说完,顺颐乐合合地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蹬蹬蹬地跃上水泥台阶,我撇了撇嘴,心中嘀咕道:嘿嘿,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可这个顺颐,却当真起来!
唉,事已至此,我已经无法推脱,为了表示对朝鲜人民的尊重,同时,也是好奇心使然,我紧紧地尾随在顺颐的身后,一双色眼,淫邪地盯着顺颐那并不丰满的腰身和屁股。
“请——进——”
攀上水泥阶梯,顺颐推开一扇房门,小手冲我一摆:“中国同志,请进!”
我信步迈进屋子里,立刻被眼前庄严肃穆的场景彻底地惊呆住,原来,这间屋子是招待所的办公室,经顺颐提议,为了赠予我一枚朝鲜人民的伟大领袖、慈父——金日成的像章,招待所的员工们将办公室着意装扮一番。
在房间最为显眼的位置上,一束束耀眼的鲜花、一条条红灿灿的标语、口号,以及朝鲜国旗,众星捧月般地簇拥着金日成的巨幅画像。
“请对着领袖站好!”
顺颐将我引领到金日成像画像前,在众多朝鲜同志咄咄的注视之下,我不得不收敛起儿戏般的表神,双肩并拢,目不斜视,装出郑重其事的样子,毕恭毕敬在站在金日成的画像前。
随即,从办公桌上的留声机里,传出庄严的朝鲜国歌,全体朝鲜同志与我一样,立刻直挺挺地站立到金日城的画像前,一位摆弄留声机的老者,将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纸盒递到顺颐的面前,顺颐高高地抬起双手,小心奕奕地捧住小纸盒,然后,转过身来,缓缓地向我走来,待走到我的面前,她启开盒盖,我偷偷地扫视一眼,原来是一枚珍贵的、闪闪发光的金日成像章。
顺颐掏出领袖像章,仔细地端详了一番,缺乏营养的面庞,洋溢着激动和幸福的神色,直看得我暗暗发笑,可又不敢流露出来。
顺颐将小纸盒放置到办公桌上,非常认真地将领袖的像章,戴到我的胸前,就在此时,朝鲜国歌恰到好处地结束了。
“呵呵,真有意思,”
简单的,却极为严肃的赠像章的仪式结束之后,走出令我窒息的办公室,我一边摆弄着胸前的像章,一边轻薄地嘻笑起来,顺颐顿然板起了面孔:“中国同志,请严肃一点,请您尊敬我们的伟大领袖!”
“顺颐同志,我,没有丝毫的不敬之意啊,我只是感到很是新鲜!”
说着,为了消除误解,我讨好般地哼唱起《金日成将军之歌》顺颐的脸上终于露出可贵的笑容:“中国同志,朝鲜的歌曲很好听吧,很优秀吧!”
“嗯,”
我止住了哼唱:“的确不错,可是,顺颐同志,你没感觉到吗,朝鲜歌曲,模仿苏联太重,许多歌曲都或多或少地残留着苏联旋律的痕迹啊!”
“不,”
顺颐摇摇脑袋:“不,不,朝鲜歌曲,绝对是我们民族的,是我们自己的功勋艺术家创作出来的,正如你所说的,《卖花姑娘》还有《血海》等等,许多许多的艺术作品,传遍了世界,在伦敦,在巴黎,都上演过,反响强烈,还有,我们伟大领袖天才的主体思想,都登上《纽约时报》呐,怎么样,中国同志,我们伟大领袖的主体思想,传播到了资本主义的老巢,……”
“哈哈,”
我再也按奈不住地打断了顺颐的话:“顺颐同志,你好天真哟,《纽约时报》的确刊登过主体思想的文章,可是,你知道真相么,那是你们国家花高价买来的版面啊,资本家认钱,只要给钱,毛泽东的文章也可以登上《纽约时报》的。”
“你,”
顺颐惊讶地望着我:“中国同志,你怎么知道是花高价刊登的啊!”
“呵呵,”
我如实相告:“顺颐同志,我爸爸有一个老同学,在社会科学院朝鲜研究所工作,是专门研究你们朝鲜的,我是从他那里获悉的,难道,你不相信么?”
“中国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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