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又一个噩梦(1/ 2)
醉酒的滋味的确不好受,当我清清楚楚的意识到,自己又回到那个无名小乡村,而且变成了小孩模样的时候,我就想着,得赶紧找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是,眼前的一切都太真实了,真实的让我觉得,过去发生的那一切,才是我做的梦。
我趴在高高的枯草丛中,偷偷打量着荒田中三五成群的孩子们,他们玩的很开心,而我,只能呆呆的看着,明明期待他们发现我后提出邀请,却又担心他们发现我后,惊慌失措的喊我怪物。
这种复杂的心情,在我遇见冰山师父之前,无时无刻不在体会。
我觉得,我此刻的表情应该很哀伤。
正当我沉淀在过去的痛苦时,突然有股寒意通过我的右肩,迅速钻进了骨子,游遍了我的全身。
我下意识的抬起头,迎着逆光,眯着眼睛仔细的看了好半天,才看清那个散发寒气的黑衣女人,有着一张毫无表情却惊艳绝伦的脸。
我张了张嘴,努力半天都没有将那个熟悉的称呼叫出来,反倒是她,主动开口了:“苏彩彩?”
“对。”我匆匆点了点头,慌张的站起了身,仰头看着她的脸蛋,补充道:“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叫我彩彩。”
“好。”她点了点头,始终没有露出别的表情:“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师父。”
“你叫什么?”我偏着头,下意识的询问。
这个梦,仿佛在重复过去,就连对话都十分熟悉。
在我的认知中,每个尊师重道的人,都不会直接问师父的名讳,可我当时,也不知因为什么,就莫名其妙的问了师父的名字,而她,仅是看了我一会,就做出了回答:“殷素。”
她的声音有种神奇的魔力,让人害怕,也让人安心,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遥远而临近。
梦,总比现实要过得快。
师父找到我后,我的生活突然变了模样,我再也没时间去偷看村里的孩子游戏,每天都被迫沉溺在各种医书中,等我记熟那些医书,又开始寻找和辨认各种药材。
我一直很懒,也很好吃。
偏偏我这两个性格,都让师父厌恶,常常借口折磨我。
我以前觉得,师父心理变态,才会抓着自己的徒弟折磨,现在我才明白,对付我这种人,如果没有严刑,根本不可能学成出师。
“师父,你明明不喜欢教徒,为什么还要收我?你就不怕,我以后会变成你最大的敌人吗?”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我将村里家喻户晓的桂花酒放在木桌上,慢慢推近对面的师父。
师父低头看了眼桂花酒,拿中指轻轻点了下桌面,这是她的习惯动作,没有任何含义,她却十分欢喜。
我屏住呼吸,等了老半天,她总算拿起了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将酒杯送到嘴边时,她开口了:“责任。”
“什么责任?”我好奇的追问。
又是一阵沉默,师父接连喝了好几杯酒,大概是酒劲上来了,她的神情柔软了几分:“我在无垢城醒来的时候,只记得我叫殷素,还有一个人叫律,其他的全都忘了,是城主收容了我,他说我有鬼缘,于是我成了审判者,他告诉我,你有可能也会成为审判者,就像涂村的严影。”
“就因为我可能成为审判者,所以你来找我了?”这个理由,真的很奇怪。
她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我只是想让你有能力去选择,一个人没得选择,是很可悲的。”
“那个严影,也是你的徒弟吗?她选择了什么?”
“我没有像教你这样教她。”
“为什么?”
“因为她比你聪明,而且有很多甘愿为她去死的伴侣。”
“她比我幸福。”
“也许。”
师父的回答,总是那么干脆明了,只要你问,她很少有不回答的时候。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见过严影,更不知道严影就是星城大名鼎鼎的秦影,所以时常在心里描绘她的模样。
我以为她会有些调皮,可我没料到她居然调皮到把自己送进监狱,我以为她气质高贵冷傲,可我没料到她居然萌的我一脸崇拜。
“师父你说,如果我遇见严影了,会跟她成为朋友吗?”
壶里的桂花酒见底了,她看了我一眼,转头看向屋外,道:“对她来说,全世界的人都是朋友,对你来说,全世界的人都不可能是朋友,你觉得你们是朋友吗?”
“看样子,是不可能了。”我失望的捣了口气。
那个时候,师父没有安慰我,甚至看都没看我一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师父突然主动开口道:“彩彩,如果有人好心为你死,记得对自己好点,人,都是自私的。”
“师父!”
“嗯?”
“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我有些心慌,在我的认知中,师父从来没有说过这句话。
像是要应证我的某种猜测,对面的师父突然朝我看来,无论何时都毫无表情的脸上,突然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我被那个笑容惊呆了,还没来得及回神,那个笑脸就越来越模糊,直到彻底消失,我才发现自己伸出手抓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抓到。
原本安宁的小木屋突然消失,我的脚下出现悬空的感觉,很快,我整个人都朝无底的黑洞掉了下去。
卡在喉咙里的尖叫让我恐惧,我挣扎着叫出了声,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坐在医馆的专人摇椅上,我的身上盖着一条厚厚的毛毯。
伸手擦了擦额头,摸了一手的冷汗。
医馆里静悄悄的,就像梦里的小木屋,我惊慌的站起身,朝柜台外面看去,香案上的犀角快要烧完了,夜百合不知去了哪里,漂亮公子哥正趴在餐桌上睡觉,他的腿边,还有个烧的正旺的炉子。
炉子上的药壶,正在咕噜噜的响,药早就煎过了头,汤汁沿着壶口冒了出来,滴到炉子里,嗞的一声响。
我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慢慢渡到炉边,用布包着壶盖,揭开闻了闻,正想拿碗将剩下的汤汁倒出来尝尝,一双修长的手就稳稳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那双手越掐越紧,等我快要窒息的时候,它却突然松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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