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她的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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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简直是强词夺理！”书生不服气。 捕头在一旁想要提醒纪颜宁，书生这个脾气，招进来也是麻烦。 谁知道他能不能做事，谁知道他会不会惹事？ 他们是招的捕快，又不是招状元，要书生来干嘛。 纪颜宁瞥了一眼还在发病的老奶奶，说道：“你再犹豫，你奶奶要一命呜呼了，到时候，全是你的过错！” “奶奶！”书生看着还在发病的奶奶，咬牙道，“签签！” 捕头看到书生要签契约，前对纪颜宁说道：“纪大夫……我们选官差也是要有条件的，他一个书生，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我们要来也没有用处啊。” 听到捕头这么一说，书生道：“谁说我没用！你可别小瞧人！” 纪颜宁接过捕头手的契约，直接拍在了桌子，冷眼看着那书生。 书生提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纪颜宁瞥了一眼，祝令祗。 “现在可以救我奶奶了吧！”书生对纪颜宁道。 纪颜宁将契约拿了起来，递给捕头，说道：“先收着，要是你觉得不行我们之后再把他剔除了。” 捕头一怔，接过了纪颜宁手的契约。 纪颜宁抽出了金针，一下子扎在了老奶奶额头的穴位，又抽出另一枚，扎在老奶奶的脑袋。 不消一会儿，老奶奶的脸色平静了下来，不再口吐白沫了。 书生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年纪那么小的姑娘家，居然能有此医术。 纪颜宁将老奶奶的病情稳住，随即看向了书生：“好了。” 书生瞪大了眼睛看着纪颜宁：“这好了？” 纪颜宁点头：“不然呢，你不是让我救她的命吗？” “那她以后还会发病吗？”书生说道。 纪颜宁道：“我可以治病，但不能给命，阎王要人三更死，我能拖到五更已经不错了，你奶奶年纪那么大，身体又不好，以后再生病也没有办法。” 书生听了纪颜宁的话，蹙起了眉头，显然对于她的解释很不满。 “你不是说只要我当了官差可以救我奶奶吗？”书生道。 纪颜宁道：“她现在没死不是吗？要不是我，她刚刚救没命了。” 书生看着纪颜宁，咬牙切齿。 珍珠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说道：“你这样的人，算是到衙门里当官差，只怕也做不好。我们小姐救了你奶奶，你不仅不知感恩，还强势，还读书人呢，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主簿走了出来，了解到来龙去脉之后，前道：“纪大夫，不如这人的契约我们不要了，他算是到了我们衙门，我们也用不起这么大爷的人。” 纪颜宁听到主簿这么一说，点了点头。 珍珠从捕头的手拿过了那张契约，随即塞到了书生的手，不客气地说道：“你现在可以走了！” “你们仗势欺人！”书生手拿着那张契约，脸色有些恼怒。 珍珠冷笑一声，说道：“仗势欺人？别以为你读了两本书可以随意的用词来辱骂别人，是你自己求门的，我家小姐救了你奶奶，你不仅没有感谢，还一直闹个不停，你这种人，我们都懒得搭理你！你以为自己是天皇老子，别人都得围着你转啊！” 书生被一个丫鬟骂道说不出话来，他半天才道：“当差役当差役！” 珍珠道：“你这是听不懂人话吗？现在不是你想当当的，你想当，我们还不要你了！” 珍珠一想到这个书生刚才对大小姐不敬，心对他没有半分好感，说话自然也不留余地了。 “你们……好，你们给我等着，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后悔的！”书生说道，“不过是小衙门罢了，居然如此的嚣张！” 珍珠怼道：“不过是穷酸书生罢了，居然还如此的傲慢！” 书生不服气道：“书生可以考状元，岂是你一个小丫鬟能够鄙夷的！” 珍珠道：“且不说你这样的人能不能状元，算是你了状元，我家小姐都未必放在眼里。” “珍珠。”纪颜宁唤住了珍珠。 珍珠立马停了下来，仍是在纪颜宁的身侧，有些不服气地瞪了书生一眼。 如此自负的书生她还是第一次见。 纪颜宁看向了书生，开口道：“带着你奶奶离开吧，以后也别来找我。” 书生看了一眼纪颜宁，说道：“不找不找，你以为整个黔州城只有你一个大夫吗！” 纪颜宁听了书生的话，垂眸冷笑一声，没有接话。 书生抱着老奶奶正要离开，却发现那老奶奶紧紧地握住了纪颜宁的衣袖。 老奶奶说不出话来，只是那双满目浑浊的眼睛里却满是乞求，让人看见只觉得忍不住的辛酸。 “奶奶，我们回去。”书生放缓了声音，对老奶奶说道，“我们才不要求她，她根本治不好你的病。” 纪颜宁看着老奶奶的那双眸子，心里有些泛酸，脸色却是平静得很。 虽然书生劝说，可是那老奶奶是紧紧地拽着纪颜宁的袖子。 或许她很清楚，能救她的，也只有纪颜宁了。 书生想要从奶奶的手扯出纪颜宁的衣袖，只是可惜奶奶扯得太紧了些，他便想着推开纪颜宁，却反被纪颜宁一把推开。 “你做什么！”书生被纪颜宁这么一推，有些气愤。 珍珠前拦在纪颜宁的面前，说道：“我们小姐千金之躯，岂是你能够随便碰的！” 书生道：“我不过是想让她远离我奶奶罢了。” “分明是你奶奶抓着我家小姐的袖子不放，关我们小姐什么事情！”珍珠不服弱，虽然老奶奶很可怜，但是他这个孙子实在是太恶劣了些。 纪颜宁看向了老奶奶，说道：“生死有命，我无能为力。” 老奶奶看着纪颜宁，仿佛要说些什么，但是她一张口，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纪颜宁道：“对不起。” 她说着缓缓将自己的袖子扯了回来，庄重的颔首，转身离开。 珍珠看见自家大小姐走了，急忙跟了前，只留下祖孙两人和院子里的其他官差。 被书生闹了那么一出，衙门里的衙役现在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往衙门里带的，起码得先筛选过符合条件才能往纪大夫身边领。 也好在刚才那一幕没有被暄王殿下看见，否则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书生抱着自己的奶奶愤然离去，走的时候还一直在说个不停。 纪颜宁没有理会，她往衙门后院的方向去。 有几个病者被她留在了院子里住着，方便她治疗，这个时候官兵们已经帮他们安置好了才是，所以她去帮他们施针。 有的还需要配药泡药浴。 第一日治了十几个病人，只招了一个衙役，不过这情况在纪颜宁看来已然是不错了。 第二日的时候她先是去给院子里的病者施针之后才去应诊的。 有了前一日纪颜宁信誓旦旦放出的豪言，说是可以治好之前的那些病人，所以现在有不少的人求医，珍珠细数了一遍，大约有三四十人的样子。 而打算应征的也来了几个男子。 纪颜宁扫了一眼那些正在排成队的人，对捕头说道：“你确定他们都是府官差三代以内的亲眷？” 捕头被纪颜宁这个问题问得微微一怔，随即说道：“这些人都是弟兄们带过来的，应该没错。” “应该？”纪颜宁抬眸看向捕头，说道，“我需要的不是这种不确定的说法，我是来替衙门招人的，不是来开善堂的。若是让你的弟兄们带进来的算是亲眷，那衙门还招什么人，都直接去巴结他们走后门好了。” 捕头被纪颜宁的话说得心一跳，随即说道：“是我查的不严，还望纪大夫莫要生气，给我两刻钟的时间，我立马去查明。” 纪颜宁颔首，随即走向了正在招人的另一间屋子里。 她承认确实有很多可怜的很，因为疾病缠身而心灰意冷，若是有机会，他们自然会拼尽全力想要治好身体的疾病。 只是她不是圣人，不可能为这世间所有的病者都倾尽权利。 和她相较之下，她的表姐楼鸢则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医者，只要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不会伤害到自己，她能医治的，都会尽自己所能。 纪颜宁觉得，这是自己不适合行医的理由。 她也很清楚，自己从来都是一个凉薄的人。 纪颜宁走到了招人的屋子里，来的几个男人都是带着病患来的，而且这些病患几乎都是寻常大夫难以医治的，她给这些人把脉，大致出了答案，有的能治，有的只能恢复，要不要留下全凭他们的意思。 签了协议，纪颜宁给他们都开了方子，又留下了两人住在了衙门里的院子里，因为治疗需要一定的时间。 等她忙了这些，捕头早已经在一旁候着了。 纪颜宁抬眸看向了捕头，说道：“查清楚了吗？” 捕头颔首，恭敬地说道：“是的，已经查明了，确实有几个是混进来的，我已经将他们打发走了，剩下的都是弟兄们的亲属。” 纪颜宁听到捕头这么一说，倒是没有再纠结其他，跟着他一同前去给那些人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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