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六、并蒂芙蓉本自双 中(1/ 2)
张凤翙问话显然有两层意思*
第一层就是字面意义,师兄弟好久不见,忽然相逢,大喜之下难免有些惊愕:是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第二层意思则是潜含的,但只要有心都能听出来,那就是询问蒋作宾:你们这些人浩浩dàngdàng杀进陕西,现在又要接手西安城防,到底想干什么?
蒋作宾自然能听出另一重意思,却故意装作不懂,打了个哈哈:“翔初师兄应该知道,我和景行师兄、志清师兄等出国游学都是孙大人资助的,回国之后便一直在孙大人手下效力。//无弹窗更新快//如今大人署理四川总督,奉命率兵平叛,我等自然要效犬马之劳,随同大人入川,以供驱驰!没想到路过西安居然能遇见翔初师兄,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见蒋作宾装聋作哑,张凤翙又试探着问:“那雨岩师弟打算在陕西盘桓多久?什么时候离开西安?愚兄知道日程,也好略尽地主之谊款待诸位师兄弟!”
蒋作宾肃声答道:“此事涉及我军机密,请恕小弟无可奉告!”
张凤翙连碰两个软钉子,顿时神sè一僵,半天才强笑着说道:“雨岩师弟,既然长官命我们交接西安城防,你看什么时候方便?”
蒋作宾道:“自然是越快越好!”
张凤翙不再多说,带着蒋作宾交接了西安的部分城防,随后便急急返回住处。一打开门,就看见混成协第一标三营督队官(即营副)钱鼎、炮营右队队官(即连长)张钫坐在屋里,趴在桌上以笔墨交谈。
钱鼎、张钫两人是陕西同盟会头头,与哥老会也有过命交情,在新军中地位颇高,是推动新军起义的核心人物。见张凤翙回来,两人没有做声,只是默默起身朝他拱了拱手。张凤翙转身看没人跟随,才掩上门。
走到近前。钱鼎已经在纸上连着写了好几个问题:“翔初兄,来军数目多少?能战否?统领为谁?何时离陕?”
张凤翙比钱鼎、张钫都大些,这个“兄”字倒也名正言顺。张凤翙坐下后,立即从砚台上拿起一支笔作答道:“来军为新编第四十四混成协第87标第3营及总督护队。凡700许人。士兵多是青年学生,而队官、棚官则皆为老行伍。管带蒋作宾,是吾在日本陆士之学弟,颇有见识,恐不易对付。至于何日离陕,彼等守口如瓶。”
张钫提笔写道:“既是学弟,能否通融?”
张凤翙摇摇头:“蒋与孙总督有师生之谊……态度极严,恐难以通融。”
张钫皱了皱眉,继续写道:“彼等会在西安久驻否?”
张凤翙思考片刻:“难说!长庚、钱能训、文瑞等人皆lù殷勤挽留之意,或可说动孙元起以护卫后路为名,留一、两营之兵驻守西安,以待陕军回防。”
钱鼎扯过纸张,急促写道:“我等能否于今日举事?彼等新来,地形不熟。立足未稳,我等以有心对无心、以有备对无备,或可期于全胜。万一擒住孙元起。岂非大有功于四川同志?”
张钫看到后,迅速在纸上批了两个触目惊心的大字:“可行!”
张凤翙也有些心动,绸缪半天才重重地写道:“现已下午,城门黄昏即闭,如何入城?子弹如何解决?”
当时陕西官吏为了提防新军作乱,在新军驻扎的城外西关军营里只有操练用的枪炮,没有一粒子弹,子弹全被存放在城内东面的军装局。新军要想起义,就必须先进城攻下军装局,取得子弹。然后才能攻击各个衙门以及满人居住的满城。
可是从军营到军装局距离特别远,差不多有十里地。而且新军里除了革命派、骑墙派,还有不少顽固派和满人,单单鼓动大家起事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等跑到城外,太阳早落山了!城门一闭,再没有炮弹。别说攻下军装局,进城都难!到那时候,他们手里枪炮连烧火棍都不如,只能坐以待毙。
两个人本来跃跃yù试,等看到张凤翙的问题,好比寒冬腊月兜头浇了桶冰水,顿时清醒过来。张钫思索片刻,又批了几个字:“城北陆军中学堂离城较近,又有枪弹~~可借用!”
钱鼎也歪歪斜斜写道:“我们可双管齐下,一路先到陆军中学堂,取枪弹兼鼓动学生,攻取北城门。另一路到西关外营盘中发动同志,回军攻打西城门。我等sī藏数千发子弹,或足一用!”
张凤翙摇摇头写道:“即便入城,只要彼等坚守军装局、衙署、满城数处,不出一日我军必败!”
钱鼎若有所思,默默点了点头。张钫还有些不解,忍不住出声问道:“为什么武汉、长沙能成功,我们就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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